影日|逆风助跑
时间线是在高二至高三毕业
我终于写影日了呜呜呜 妈妈爱他们( •̥́ 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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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野高中寂静的排球活动室里,影山飞雄靠着墙坐在木质地板上,轻轻搂着怀里那团温暖的热量。
日向的橙发越来越长了,一场练习赛下来发丝都会蜷曲着黏在他那小小的白皙的脸上。影山低头把脸埋在日向颈侧,去感受日向那柔软蓬松的发摩挲过他脸颊的触感。
影山飞雄的前胸紧紧贴着日向翔阳的背,连背号都融在一起,沾染上两人运动过后逐渐下降的体温。
就算到了高中三年级两人也是早上第一对来晚上最后一对走,山口索性把排球场馆的钥匙也交给了他们二人保管。
影日二人莫名的竞争行为每天都在上演,例如比谁先到活动室,比谁放课后先跑到坂之下买到肉包,比谁不及格的科目少。
但偶尔也会有像这样安静的时候。
部活练习后山口和月岛要回家,学弟们听见山口说要请客吃肉包便跟着一窝蜂跑得没影,只有影山和日向两个人还继续留下来练习接发和扣球。
直到浓墨重彩的深橘色夕阳穿过部活那又高又窄的窗洒到木质地板上时,气喘吁吁的影山飞雄才拿起运动水壶坐在墙边仰头喝起水来。
日向站在网前弓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侧过头用他那淋过蜂蜜似的又圆又挑的橘色猫眼盯着影山。这眼神谈不上包含了任何一种感情色彩,纯粹是大量运动后在疲惫地盯着某样东西发愣。
影山喝完水对上日向的眼神,面无表情地把运动水壶放到一边,熟练地把腿岔开伸出双手做出邀请的姿势。
日向回过神来,眨了眨眼轻飘飘的走到影山面前背朝他坐了下去,然后缩进他的怀里。
寂静的排球活动室里轻得只有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
日向翔阳的身体抱起来还有刚刚运动过残留下的潮热,皮肤表面泛着一层细密的薄汗。
影山下巴枕在怀中人的肩上,可以清楚的闻见橙花洗发露和翔阳的特有体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影山,可以了吗?”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日向问他,眼神飘飘的看向前方,有点困了。
“再一小会儿。”
日向不说话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这种莫名其妙的“充电”行为。
翔阳内心对他们那谈不上正常的朋友关系很有自知之明。特别是在第三年,仿佛整个宫城县的同龄人都觉得他们两个是一对。像“影山是日向的二传,日向是影山的攻手”这样的绑定关系连他自己都没什么话好讲。朋友有很多,影山飞雄只有一个。他懒懒地捏着影山的右手食指,影山也没有做声由着他捏。
可是他们明明不是情侣关系。
也许这个世界上有种关系不需戳穿也能让彼此心知肚明,他们俩大抵就是如此,是宿命决定论让他们的羁绊从相遇开始就一直延伸到很长很远的未来,不用说穿就能在电光石火的青春里细水长流。
反正不管影山去到多高的地方,他都要够到,平地起跳够不到,就助跑着去够。
“你真的决定去V联盟了?”日向停下搓捏影山手指的动作问他,“那么多的好大学也不考虑了?”
“……嗯。”影山埋在他的脖颈处,声音闷闷的。
该死的国王影山看来这辈子都要跟排球死嗑。日向有点生气起来,愠怒让他的心跳加速,总是跑得那么快那么高,让自己追得好辛苦。
“好了!”日向翔阳突然蹦了起来把影山吓了一跳,“这次结束了!”
影山对于怀里突然消失的热源感到十分不满,站起来狠狠捏日向的头。
“日向呆子!”
“你等着吧影山!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追过去!然后打败你!”
挫败感和自尊心让他逃脱影山的怀抱再次大声宣誓起自己的决心。踩在我头上还想抱我,天底下没那种好事。
听到日向的宣战影山像从前那样笑了起来,仿佛他去的地方越高越远,日向才会铁了心跟他在一条单行道上闷头往前跑。像“总有一天会打败你”“无论是日本的顶峰还是世界也要在同一个舞台上”这种话,他发现自己是发自内心的爱听。
“你最好说到做到。”影山笑着回他,让日向误以为成故意激他生气。不过他是哥哥,懒得跟影山国王在这方面生气,便转过身去捡地上的排球。
“不用你说,快点收拾收拾回去了。”
日向翔阳觉得影山飞雄在恋爱方面肯定是个十足的白痴。虽然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能对清水前辈脸红的自己至少比影山要好上一个层级。
他大概不是不喜欢影山,他觉得,但至少他还不想跟他接吻,至于在床上打架什么的更是想都不敢想。
所以说影山在这方面真的很狡猾,他就像影山散养的小野兽,偶尔把他关进胸膛和手臂做的笼子里。
刚开始影山叫他抛除杂念去跳他甚至可以做到闭上眼去起跳扣球,叫他做诱饵他就去做诱饵,光是诱饵还不行,还要做最好最强的诱饵。
至于影山会不会喜欢上某个人,他发自内心的觉得影山不会喜欢除了排球相关之外的任何东西,学校的自动售卖机里的牛乳不算。自从第一年打完春决回来他身边就会时不时冒出向他表明心意的女生,这个现象在高二来了新的一年级之后更是变本加厉。日向翔阳没办法想象影山飞雄谈恋爱的样子,上课睡觉流口水下课往排球活动室冲的他哪里来的时间谈恋爱,如果有了女友他就要分出时间去约会,那日向就只能自己加练,自己去找仁花补习功课,自己去坂之下买肉包。
所幸女生们再美丽可爱影山都不为所动。
“你不能反思一下自己吗?”翔阳在午间休息时间趴在影山的桌子对面对他说。
“……哈?”
日向看着影山那张除了看起来不太好惹以外就挑不出什么毛病的脸,“你要是不那么帅就好了。”
“呆子。”
第二天,日向在单车棚遇到影山之后发出了清晨的第一声爆笑。
“什么啊影山!你的发型!”
影山的黑色直发被剪短了一截,平时长过眉弓的额发也不见了。
“闭嘴啊呆子!”影山气急败坏地吼他。
难道是因为自己昨天叫他别那么帅所以才剪短了头发吗,日向冷不防冒出这个念头,顿时又觉得没那么好笑了。
而且仔细看看,还是很帅嘛。
“谁给你剪的啊?”日向和影山往排球馆走的时候问。
“我姐姐。”
“诶?”日向侧头看他,“其实还挺有男人味的。”
器材室的墙角影山又把日向翔阳摁在了自己怀里。
空气中充满了皮革制品的味道。日向闷在影山胸前,心跳的声音吵得他头晕。
啧。说实话这种肢体接触他有时候很喜欢,有时候却很排斥,毕竟他是个纯度百分百的男子汉,他想着,如果要像西谷前辈那样帅气的话老在影山怀里就显得不太合适。
他耷拉着双手考虑要不要推开影山。
更糟的是,他发现自己要喜欢上跟影山贴在一起的感觉了。
最近他跟影山并肩走在一起的时候老是想牵手,这种想法每每冒出的时候老是让他发出一阵恶寒。影山的手他熟悉的,很大很温暖,摸起来厚厚的,指甲被修剪得很平整。这双手老是会蹂躏自己的脑袋,但却能托给他最想要的球。
因为害怕自己冷不丁去牵影山的手所以他渐渐养成了走路捏挎包带的习惯。
第二年的全国大赛乌野在第三轮输给了稻荷崎。虽然经历的比赛变多也体会到了更多输和赢,但是赢比赛的激动喜悦和落败的不甘痛苦却还是习惯不来。
回程的巴士大家疲惫不堪睡得东倒西歪,只有翔阳睁着眼尾通红的眼睛坐在影山旁边发呆。
他转头看影山,睡相是难得一见的乖巧恬静。浓密乌黑的睫毛阖着,还会随着巴士的奔波轻轻颤动。
他不动声色地靠在了影山肩上,然后继续睁着眼睛发呆。
影山抱在胸前的手悄悄把手臂捏得更紧。
不敢说喜欢,但确实会变得依赖。翔阳迷迷瞪瞪的,头枕在舒服的地方,突然也觉得困意袭来。
影山和日向找乌养教练要了全国大赛的比赛录像约好去影山家看。
那是全国大赛后冬假的一个寻常周末,日向穿着厚厚的棉服骑着自行车慢悠悠地往影山家里蹬。凌冽的寒风把日向白嫩的脸蛋刮得通红,唇边呼出往后飞速飘散的白气。
影山家里还是只有影山一个人。日向在门口喊他,影山就踱着步过来给他开门。
记得第一次去影山家还是因为影山的主动邀约。两人某一天聊到职业排球,影山突然问他,“我有最近施怀登对黑狼的比赛录像,要一起看吗?”
从那之后他就经常去影山家去看各种比赛录像。
影山家总是没有人,玄关的柜子上摆着一与爷爷和影山姐弟俩的合照。美羽姐姐翔阳没见过两面,她总是在工作,很忙的样子。
翔阳第一次进门的时候看了那张合照很久。初中的影山他见过的,那个初中三年级北川第一的王者山还在他脑海里印象深刻,但照片里的影山要再小一点,表情还留着纯真无邪,脸颊鼓着两坨没长开的软肉。
翔阳问过影山的事情,影山也大概说了一点。比如小时候一与爷爷带着他和姐姐打排球,后来一与爷爷生病去世的事。至于后来那些一个人撑下来的孤独,影山选择了只字不提。
一个人跑步,一个人看比赛录像,一个人在北川第一的排球馆留下来练习,一个人去看白鸟泽的新生放榜。
不过那些现在都不重要了,影山抿紧嘴坐在屏幕前,手肘重重的撑在膝盖上,两手指节互相挤得发白。
这种事翔阳不细想也能明白大概,影山在北川第一当国王的时候才十四五岁,明明是个不会表达的小孩却被推上孤独的王座,这感觉一定也不太好过。
翔阳在右边的椅子上起身走到影山面前想了想,然后用轻松的语气说了句,“我在哦。”
影山僵了一下,突然伸出手环抱住日向的腰。
他就那么坐着,把翔阳的腰往前拢,让男孩子的身体后仰成一个微妙的弧度。
日向还是慌了几秒的。但他转念又想,影山这样的傻瓜一定不懂男孩子之间的拥抱意味着什么,何况自己是哥哥,又主动提起了他的伤心事,让他抱一下也没什么。
他把手插进影山的黑发里梳着,再没能说出什么。
影山的一句“呆子”堵在喉咙口。日向大概也不知道他的“我在”对影山来说意味着什么,那句话像钥匙,又像咒语,让他从当初的自我怀疑里挣脱出来,又沉入两人注定的宿命里。
影山和日向在屏幕前看着全国大赛和稻荷崎的比赛,偶尔影山会针对当时的问题插上两句。
日向二年级的时候接发比之前上了两个档次,但还是有会让天才影山气到骂人的地方。
看着看着录像影山反常的安静了好一会儿,突然开口说道:“A大和C大都联系过我了,问我有没有兴趣作为体育专长生去他们学校。”
这两所学校是就算是日向这种学渣也听说过的好大学,他听到后突然变得火大,对影山特有的争强好胜在他体内爆炸开来。
但他已经不会像之前那样表现在脸上了。于是他回影山:“然后呢?你决定去哪所大学了吗?”
“还没有。如果明年成绩好的话应该会有让我可以更好打排球的选择吧。”
影山转过头看着日向,深蓝色的瞳孔闪着锐利的光芒。
“明年,我们要拿春高优胜。”
日向瞪回去:“不用你说!”
日向在高二快结束的那段时间里变得很焦躁。课间去找影山的时候变得很少,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影山课间不想睡觉的时候去看过日向一次,他就站在日向班级的窗旁静静地看着那颗蓬松的橘色脑袋。
日向咬着笔帽,桌子上摆着几本花花绿绿的书。
有人看到窗前的影山便去叫日向,翔阳,你搭档来找你了。
日向抬起头看到一脸不解的影山,飞速窜到后门:“找我干嘛?”
影山也不知道该回什么,只好转移话题问他在看什么。
日向“哦”了一声,用平常的语气说,我在看有关沙滩排球的书。
“沙滩排球?”
“嗯……我已经问过乌养教练了,我毕业想去练沙排。”
“你不打室内排球了吗?”影山下意识问。
“不是,是去修炼。沙排只靠两个人防守整块场地……我不会跑的,我说过我要跟你站在一个舞台上,然后打败你。”翔阳抬头对上他的眼神,一如往常的坚定。
影山不问了。
最后的春高,乌野终于站上了中央球场,获得了季军的好成绩。
和日向约好的优胜没有实现,但更好的机会确实出现了,除了更多的大学,V联盟也向影山抛出了橄榄枝。
而日向翔阳已经开始做去里约热内卢修行沙排的准备了。他坐在坂之下看沙排赛事的时候,影山也会吃着热腾腾的包子站在他背后一起看上一会儿。
毕业典礼那天高中三年级几个班并列站在操场上,校长致辞的时候影山看着左边那列站在前排的日向翔阳,想着橘色的头发真的太打眼了。
典礼结束的时候排球部的学弟们都跑过来跟他们告别,就像当年他们送别大地前辈和缘下前辈他们那样。
同学们突然找不到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了。
谷地仁花和月岛萤大概知道他们在哪,但是没有做声。
仁花想让他们好好告个别,而月岛萤纯粹是不想管那两个排球笨蛋。
影山穿着夏服在排球活动室发出一个又一个大力跳发,皮质排球在地板上砸出沉重的声响。
这个地方承载了他热闹的三年青春,这是他来乌野之前从来没有预想过的。他这三年很幸福很充实,迟钝如影山也在这种日子里品味出了名为离别的伤感来。
真正离别的时候反而什么都不用说。
日向一定会朝着自己的方向跑过来,影山确信。
哪怕逆风绕地球一周日向也会奔过来跟他汇合。与其别扭地说什么“要保重”“会想你”这种难以启齿的话,还不如笑着告别。
只要他先一步跑在前面,只要他还是日向最强的对手,日向就永远都不会逃掉。
又是一个完美的大力跳发,一个身影突然窜出来垫起他的发球,小小的身板在地上流畅的滚了一圈,把球完美的送到对面二传的位置。
日向站在在网对面仰起头,露出他那天真无害的明朗笑容。
——再见,影山!
——嗯,再见。
仿佛第二天他们就能越过漫长的时间和遥远的距离在世界的舞台上相见似的。
End.
写在后面:
文中翔阳高二焦躁不安的那段时间也是在想办法追赶影山的一个阶段。
我想的是影山这颗璞玉被业界发现之后,翔阳为了提升自己一定会做出一些行动,比如剖析自己接下来该干什么,要找到一个什么样的方向,这样才能继续打排球,才能完成和影山的约定,一起站到更大的舞台上。
不过现在的他已经做到啦!
不知道有没有把他们互相纠葛的宿命感写出来。
是他们的互相追赶成就了对方。
感谢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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